第93章 来自邦别里的跨洋包裹 (第2/2页)
许青山对于能够收到邦别里先生的包裹和来信感到很意外,因为他们其实每个月都还有保持着邮件联系。
信里并没有提及其他的消息,满满的都是邦别里对于黎曼猜想那种浓郁到近乎实质的感情,还有他对许青山的期许。
许青山觉得不是很正常,他有些担心。
毕竟这种桥段在电视剧里实在是出现得太多了。
什么恩师在身患重病之后,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于是就给自己看好的晚辈留下了自己的毕生绝学,让晚辈继承,发扬光大。
于是许青山甚至都没有心情打开这些让人心情沉重,责任满满的书册,而是第一时间发邮件去联系邦别里。
可他发出去的邮件却石沉大海,等了半天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这让许青山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饭都有些吃不下了。
虽然他和邦别里先生只见过那一次面,可这位充满浪漫气息的数学赌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后来从美国回来之后,邦别里也不遗余力地在向许青山传授自己对于黎曼猜想的独到见解,以及这么几十年来,那些尝试着突破黎曼猜想的人们到底都走了哪些弯路。
邦别里并不会直接把许青山的路定死,他只是为许青山提供着这个世界上目前在黎曼猜想这个课题中最为权威的视野。
就连许青山自己都不否认,他以及踩在了这位老人的肩膀上窥见了黎曼猜想的一角。
只是近来的忙碌让他无暇顾及这个可能会花费大量的投入,但却很难保证能得到结果的课题中去。
没想到.
许青山坐在书桌前,神情有些痛苦。
这辈子太顺了,他并没有经历过亲友离世的场景,那种感觉很糟糕,虽然不至于像他前世那样听到外婆离世消失时的心如刀割,可也让他心中积郁。
到了深夜,邦别里还是没有消息。
许青山甚至用了一些科学手段,给邦别里打了电话,也没能接通。
很糟糕。
似乎很难想到其他解释了。
许青山只能收拾心情,怀着最坏的猜测,给普利斯顿官方,还有自己比较熟悉的费弗曼先生发去了邮件,询问邦别里先生的情况,他的病情是否严重。
可收到的消息,却让许青山一时无言。
坏了。
表错情了。
自己还是低估了外国佬的脑回路和浪漫心态。
许青山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由费弗曼发来的邮件,十指交叉挡在嘴前,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已经不行了吗?不要难过了。”
江浣溪见许青山一动不动,有些心疼,今晚她看许青山连饭都吃不下去,她走到许青山身边,轻轻地揽着他的脑袋,想用自己的胸怀让许青山放松下来。
“不是的。”
许青山叹了口气,指了指面前的电脑。
“邦别里这老狗什么事都没有,他发这个包裹,只是想催催我。”
江浣溪低下头来,看向了费弗曼先生的邮件。
他详细地讲了一下邦别里最近的状态。
据费弗曼先生生动形象的描述,邦别里和许青山分别之后这小半年,不仅没有生病,反而越活越年轻了。
他不仅走路有风,衣服都穿上花的了。
这个月更是按捺不住,跟学校请了假,要回他的欧洲老家去旅行一趟。
开上他心爱的火红色法拉利,丢掉电话电脑,放松地去潇洒一波。
之所以把包裹发给许青山,一来是图省事,他懒得再每个月给许青山找资料,二来是他从许青山近期两封邮件的内容含量感觉到了许青山最近似乎根本没有把精力放在黎曼猜想上,所以想催一催他。
所以才有这样的误会。
而费弗曼他们这些还在普林斯顿的老友,倒是能时不时收到邦别里不知道去哪里送回来的明信片和照片。
最新寄回到普林斯顿的照片,是邦别里穿着沙滩裤,顶着一头银白色的卷发,在地中海的沙滩上左拥右抱,和一群妙龄女郎们欢声笑语。
看他那模样,哪里像个70岁的老头?
江浣溪看完,江浣溪也沉默了。
“算了,他没事就好。”
许青山长呼出了一口气。
他这才把邦别里给自己寄来的那些书翻出来看看,江浣溪却打量了一会许青山,突然说道。
“做学术当朋友可以,你可不能跟着这种老不修的到处花心。”
“那怎么会?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许青山抬头看向江浣溪,似乎对她会吃这种天外飞醋有些诧异。
江浣溪哼了一声。
“记得就好。”
说完,她自顾自地走开了。
“今天有点莫名其妙啊?”
许青山挠了挠头。
他一时间不知道江浣溪不舒服的点在哪,只能继续翻看着手里邦别里批注过的手稿,开始继续研究黎曼猜想的要点。
江浣溪进了卫生间里,开着浴霸,照着镜子。
黄色的灯光映在侧脸要显得人有些泛红。
江浣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泄了口气,小嘴一瘪,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出来了。
“都知道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了,怎么还是会胡思乱想,怎么还是会难过?”
江浣溪喃喃自语道。
看着邮件里邦别里的照片,她莫名地就会联想到今天他们在实验室的时候,那群外国姑娘围着许青山左问问右夸夸的模样。
她知道许青山很喜欢自己,也知道他很喜欢自己的懂事。
可她却发现在这种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且许青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些。
如果她先开口,那岂不是她小心眼?因为这些小事多想。
想到那些,又想到了住在一起的佟童,江浣溪越想越委屈,可她又不想让许青山看到自己这样。
正在纠结的时候。
“啪嗒。”
家门被打开,听声音知道是佟童回来了。
江浣溪连忙打开水龙头,伸手捧着水往脸上扑,想要快速地洗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可眼泪却是越洗越多。
还好,卫生间里的灯开着,佟童应该不会进来。
江浣溪借着水声的隐蔽,吸了吸鼻子。
“浣溪姐,你怎么了?”
可没等江浣溪脑袋转过来,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看向了镜子,佟童皱着眉头站在她的身后,打开了门,一脸严肃。
“我哥他欺负你了?”